执百

常年不更新的咕咕精一枚呀,爱发电ID是执百

《无用的恩赐》

 1.第一次写跑团文学……

2.模组是《献给 的葬礼》




   在首藤英陷入无边黑暗之中,认为自己已经死亡的时候,远处突然亮起了一束光。


    光中走出一道人影,首藤英循光望去,发现此人正是白水。 她还发现白光越来越亮,周围的黑暗都在被白光驱散。


    等白光完全占据主场的时候,首藤英发现她和白水正身处一片百合花海中。


    一段信息突然出现在你脑海之中:【这里是死后的世界,被残忍献祭的人们可以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愿望。】


    没有告诉首藤英的是,一般来说祭品都是一位,但这次是两位。


    首藤英看见仍然戴着白面具的白水,很是好奇,她走到白水身边,抬起手臂将两只手搭在了他面具的边缘,看他的反应。


    但灵魂和灵魂之间是无法触摸的呢。


    首藤英发现她的手穿过了白水的面具,虽然她看不到他的的表情,但根据她的了解,此时白水一定很疑惑。


    自然而然地将手缩了回去,首藤英看起来丝毫不尴尬,她问:“你现在感想如何?”


    白水的声音依旧沙哑:“感想吗?我,能再次,见到你,就已经,很开心了。”


    首藤英可以感觉到,他哭了。


    他断断续续的句子越说越流畅:“我的愿望,是想让你复活。但母告诉我,复活一个人,并不是那么容易的。至少第一步,得先经过你的同意。”


    首藤英听了之后,看见熟人的惊喜完全被这段话驱散,她静静地注视着他:“那我的愿望和你一样。”


    “你说过,你会一直听我的。”


    白水低下头,仿佛在逃避首藤英的目光:“但唯独现在、现在不行,你,回到现实世界去吧。”


    “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向母换到的、最完美的结局,所以,回去吧,你不该待在这里。”


    “那么,告诉我,”看见白水避重就轻,首藤英的眼神凌厉,“你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。”


    白水本来不想如实告诉首藤英的,但他从未在她面前撒过谎:“我付出了……我的一切,包括我整个人的存在。”


    “首藤英,你是希望在无尽的黑暗里疯狂,还是希望能够出去过上正常的生活?”

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白水小心翼翼地看向首藤英,他看见她抿着唇,看起来有些恼怒,却又带着悲伤。


    “那你是希望我孤独地活着,还是和你在这里两看相厌?”


    “属于我的路我已经走完了,我是绝对不会回头的。”


    身着和服的女人挺胸抬头,丝毫不妥协。


    莎布训完不争气的儿子,就收到了这个男信徒的祈祷,如果只是单纯提出愿望的话,即使复活,复活的也只是肉身罢了。而想要毫无任何后遗症地返回人间,那就得来和祂做个交易了。


    好在这个男信徒比较识趣,他们二人又是送回傻逼儿子的功臣,莎布当然乐意施下这点恩赐。


    但现在的难点是,和他一起的女信徒并不愿意。


    莎布很清楚为什么,无非就是认为男信徒有未来,而她没有。诚然,他的绝路是由绝症造成的,如果没有绝症,男信徒的前途在人类里应该称得上光明。


    女信徒的绝路却是由她自己亲手铺垫的,再有重来的机会,她还是会走上这条路。


    白水的语气坚定,那双剔透的白眼睛此刻熠熠生辉:“杀人这种事你不用担心的,出去后你就会忘了这里的一切。首藤英的罪行我来承担 ,首藤英的路由我来铺上。”


    但她以为男信徒不知道吗?就算如此,他也希望她能出去,凡事都有可能,男信徒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这一丝丝微弱的可能性。


    多么愚蠢的行为啊!但这就是人类一直在歌颂的人性啊。


    首藤英转过了身,不再看他:“那么,我不会记得你,”即使她努力抑制,白水也能听到女人略有些颤抖的声音:“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活,我也不会背负任何人的期望而活。”


    白水垂下了眼睛,共事这么长时间,他何尝不知道这是首藤英的恐吓:即使这样你还要坚持吗。


    “是的,这一切都是我单方面的付出,不会向你索取任何回报。毕竟……我是如此地深爱着你。”


    白水第一次向她吐露爱语,看见首藤英毫无反应,就慢慢走了过去,环抱住她。虽然他无法触碰对方,但依旧能感受到温暖,首藤英也是如此。


    首藤英沉默着,能给予她温暖的人,一个已经逝去,一个即将离去,谁都不会留在她的身边,谁都不愿意留在她的身边。


    白水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,他好像要把心里的话全部吐露出来,要把因为病痛和胆怯、而无法对心爱之人言说的话全都说出来:“你在外面,一定会找到可以永远陪伴你的人,一定会的……毕竟,你是这么好的人。”


    首藤英咬着唇,因为情绪激动,她能感觉到有铁锈味在唇齿之间回荡,她转过身看看他,心中酸涩又愤怒:“我说了,我不会背负任何人的期望而活。”


    “你会忘记这一切的,你不会背负任何人的期望而活。”白水慢吞吞地重复着,他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
    白水的手臂收紧,他的怀抱压得首藤英喘不过来气。两人此时发现现在居然可以触碰到彼此,她挣扎了一下,抬起一只手臂,虚压在白水后脑勺上,示意他低头。


    根本没奢望从她这里得到回应的白水茫然地低头,首藤英比划了一下,轻轻将唇贴在了面具的嘴巴处,一触即分,即便如此,她唇上的血也沾在了面具上。


    她的神情冷漠,眼中却泛着水光:“带着对我的爱和你那愚蠢的幻想,下地狱去吧。”


    白水微微一笑,这个临终告别可真有她的风格。


    他身后的百合像浸在血水中一样开始变红,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这片百合花海就被染红了一半,和首藤英背后的那一半泾渭分明。


    白水的身影逐渐透明化,他抬手摘下了白面具,奇怪的是这次面具并没有缝在他的脸上,看得首藤英扼腕不已,早知道她就一拳招呼上去,把丫面具都打飞。


    然后那张白面具在二人的目光下溶解为一滩液体,又从液体中脱胎出一朵纯白色的百合,白水指尖一点,将百合推向了首藤英。


    百合花融入了首藤英的身体,她好像和那一半依然如初的百合花飘了起来,又或者是白水与拿一半血色的百合在下坠。


    在失去意识前,首藤英感受到了一股威严、邪异的气息,除此之外,似乎有一丝别的什么,与她的灵魂融为一体。


    是人类所说的爱情。莎布哼着歌离开了。


    首藤英睁开眼睛,慢慢坐了起来,她环顾四周,一片白色,看周围的设施和环境,应该是疗养院吧。


    此时一股照镜子的冲动在她心中升起,她一把掀开被子,翻身下床,鞋都没穿就跑去了卫生间。


    通过镜子,首藤英发现她现在的长相与她之前的脸只有六分相似,其他的部分和另一个人很像,尤其是这一对晶莹剔透的白眼睛,是谁呢?首藤英想不起来了。


    她发现脸虽然变了,但是身体和她之前的一模一样,这是母的恩赐吧?首藤英心中如此揣测到,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失去了对母的敬畏之心。


    首藤英的苏醒和举动将值班的护士吓坏了,她连忙找来了医生,医生也被正在照镜子的她吓了一跳。首藤英被他们柔和又不失强硬的动作带回了床上。


    通过他们的三言两语,首藤英知道了,这是母专门给她弄的植物人身份,目前为止这具身体已经昏迷了2年。


    一通检查忙活后,首藤英被送回房间才发现已经是日出之时了,她看见窗台边有一朵百合花,尚沾着露水,像是被刚摘下来就放到那上面的一样。


    那百合花半红半白,没有水的话大概就活不下来了。


    首藤英将护士们对她不穿鞋的举动的不满抛之脑后,静静地注视着那朵百合花。


    “我想去接点水,把它养起来。”


    她突然其来的这句话打断了护士的唠叨,她并没有听清首藤英的后半句话,只以为她口渴,很快就把水拿来了。


    首藤英捧着杯子,挣扎着下了床,走向窗边。护士们对她的举动很是不解,顺着她前进的方向才看到那朵奇特的百合花。


    一半是红色的百合花还挺稀奇的,大概被哪个调皮的孩子涂上了红颜料吧,护士们如此想。


    首藤英小心翼翼地将那朵百合花捧起来放进了水杯里,将杯子放到了床头柜旁。


    “我想养起来。”她又一次重复这句话。


    “养不活的,小姑娘,这种花被摘下来之后就活不了多久。”听了护士的话,正用指尖点花瓣玩的首藤英停了一瞬:“那就把它做成标本,或者冰封起来,我不想看见它枯萎。”


    护士好脾气地叹了口气:“啊,行行,我帮你去弄。”


    总之首藤英在疗养院躺了两年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正常,医生和护士都对此感到惊讶,她可以出院了,但她身无分文,当初放在医院唯一的随身物品就是那对剪刀。


    不过疗养院愿意再收留首藤英一两个月,直到她找到工作租好房子为止。


    首藤英凭借着她十几年的手艺,找到一份裁缝的工作并顺利预支了薪水后,准备坐车回到疗养院的时候,在路边的杂草中看见了一只瘦骨嶙峋的白猫躺在路边,进气少出气多,眼见是活不成了。


    她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这只白猫,踌躇了一会,脱掉自己新买的外套,将白猫裹了进去,打车去了宠物医院。


    坐在办公室里听见医生的报价,首藤英心都在滴血,此时可以说身无分文的她恨不得夺门而出。


    但秉着一个做人得有良心的信念,她还是坐在椅子上,麻木地刷了卡。


    看着脸色有点难看的首藤英,医生笑着打趣她:“像您这样有爱心有担当的女士真是相当少见啊,咦,您的眼睛是白色的?真罕见呢。”


    首藤英扯了扯嘴角:“只是美瞳罢了,医生,它要多久才能出院?”


    医生看了看病历:“没什么大病,只是营养不良,肚子里有寄生虫,有点跳蚤和轻微贫血。”


    首藤英木然地想:就这还开了好几万日元的医疗费?


    “没关系的首藤小姐,您把手机号和诊费留一下,就可以走了,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!”


    听完医生的话,首藤英勉强对他笑了一下,去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的白猫后,毫不留情地走掉了。
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天,因为工资差不多给白猫花完的缘故,首藤英不得不提前几天到岗,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接到了宠物医院的电话,说发生了大事让她赶紧过去。她急急赶到的时候发现白猫并没有出事,反而精神了很多,还会很凶地哈人,医生对此很满意:“首藤小姐,现在就可以把它带回去了哟!”


    首藤英:“……”


    看见首藤英的脸色愈发不好,医生连忙道:“体内外驱虫都做过了,这是驱虫药和治疗贫血的药,您可以带走;我们这边呢还会送您猫箱和猫猫领养套餐,怎么样?套餐包含第一针疫苗哦!”


    首藤英扯了扯嘴角:“那后续的针呢?”


    “当然是收费的啦!但是首藤小姐是我们的贵客,会有折扣的。”


    下车后,首藤英左手拎着一袋猫用品,右手提着猫箱,健步如飞地走回了疗养院,内心万分麻木:虽然母让她身体年轻了近十岁,但果然还是不想干体力活,以前就有人供她使唤任劳任怨来着……是谁呢?


    首藤英停住了脚步,怎么也想不起来,她索性也不去想,闷头赶起了路。


    她拎着猫回去的时候,又引发一阵轰动,得知猫短短几天就从濒死到如今活蹦乱跳的样子,医生和护士们很是惊讶。


    “和你一样都是奇迹啊,首藤小姐,它现在有名字吗?”


    首藤英很不适应被他人包围的感觉,即使他们带有善意。


    她的眼神游移,目光飘到了那朵百合花上:“就叫它小百合吧。”


    猫乖乖地蜷缩在她怀里,应了一声。


    “可这是只公猫啊。”


    首藤英面无表情地用手指弹了下猫铃铛:“没关系,几个月后就可以了。”


    再后来就是几年后首藤拿着剪刀咔咔工作,给自己挣了点家产。


    首藤英从未想过,她还有信奉别的伟大存在这一天。


    她虔诚地做完每日祷告后,就去洗手给小百合做饭。


    小百合非常黏人,时时刻刻都想跟在首藤英的身边,而它也是首藤英改信的催化剂。


    首藤英感觉这猫很奇特,给她一种莫名地感觉。


    某天她在街上,听人在布教:“……如果对自己的猫猫有所疑惑,就来信奉巴斯特女神吧!只要你诚心诚意地供奉祂,并对所有的猫施以援手与爱意,这位女神就会降临,解答你的疑惑,并赐予你与猫交流的权利。”


    说实话,首藤英不是很喜欢白猫,尤其是小百合这样的,一身纯白、没有丝毫杂色的白猫。


    这会让她联想到白菊、丧服、或者别的什么,是看了就会让她陷入悲伤的存在。


    虽然嘴上嫌弃白猫但是会真香,每天都会对小百合进行灵魂汲取。


    首藤英喜欢猫,每天都要吸猫,一天不吸一天活不下去;她害怕纯白的面具,不知道为什么,兴许是会咬人咬人吧,她想。


    有些客人会问她:“首藤小姐,为什么您会给一只公猫取小百合的名字呢?”


    首藤英想说些什么,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,她摸摸白猫的脑袋:“是祭奠一个人吧。”


    “一个死人。”


    即使说不背负他人的期望而活,首藤英的身上还是带着不属于她的影子。


    END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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